特別編 響け！ユーフォニアム～アンサンブルコンテスト～ 書き下ろし短編小説 - 夏紀＆奏「偶発的再会と他愛ない会話について」

《關於偶然的再會和無聊透頂的對話這一件事》

「妳覺得愛是什麼呢？」

奏之所以會這麼問，其中有一半挾帶了挑釁的情感在裡頭。正在試穿運動鞋的夏紀驟然地抬頭望向這邊。高高綁著的頭髮似乎正在愉悅地搖曳著。

週日過午。社團活動少見地休息一天。難得獲得整整24個小時，必須得好好地利用一下才是。如此這般思考著的奏，於是就跟吹奏雙簧管的梨梨花一起制定了出門玩耍的計畫。
首先要在當地購物中心裡一間相當有名的咖啡廳裡享用午餐、隨後去買衣服鞋子等等。如果有喜歡的穿搭，感覺到奏的家裡換裝、拍一些要上傳SNS的照片也挺不賴的。
抑或是就穿著那套衣裝，聊聊下次該去哪玩，這樣應該也蠻開心的。

但這個在建構時就非常完美的計畫，卻早早踢到了鐵板。梨梨花睡過頭了。
手機聯絡說要晚一個小時才到，逼得奏只能獨自一人消化這一小時的時光。雖然可以先逛逛服飾店，但是這麼做的話，跟梨梨花一起逛的開心感就會下降不少。

最後，奏選擇的是鞋店。冬季將至，店中一隅也擺上了一排排的靴子。奏取下其中的一支，又把它放回架子上。她不喜歡那雙鞋鞋尖的形狀。

「咦，這不是奏嗎」

當奏一腳踏入運動鞋專區時，身後傳來了一個耳熟的聲音。轉頭一看，坐在小椅子上的夏紀朝著這邊揮了揮手。
穿在那身深綠色連帽軍外套底下的，是一件黑色的T恤，T恤中間印著白色的英文字。

三年級的夏紀已經從社團活動中引退了。奏幾乎沒什麼機會在社團活動中跟她相遇。不過話雖然是這樣說，但從奏這邊跟她連絡說要見上一面好像也有哪邊怪怪的。
為了不讓對方察覺到自己心中的動搖，奏有意識地抬起嘴角，咧嘴一笑。

「學姊，好久不見了呢」

「妳們現在不是在準備合奏比賽嗎？久美子有好好地在做事嗎？」

「那當然囉。她做起事來意外地滴水不漏呢」

「總覺得，奏的講法好像有什麼言外之意呢」

夏紀笑著聳了聳肩。而在她身後的東西引起了奏的注意。

「學姊，難道說妳開始玩吉他了嗎？」

「誒？啊啊，這個呢」

夏紀把背著的吉他袋放到地上。那個充滿歲月痕跡的黑色吉他袋，跟夏紀相當地適配。

「以前我就玩過吉他唷。跟社團活動無關，單純興趣這樣」

「……嘿誒，原來是這樣呀」

感覺像是被她的回答背叛了一般，奏微微地嘟起嘴來、用手指把臉頰上的髮絲那麼一撥。

一想到社團引退後的夏紀已經馬上找到了新的歸宿，總覺得有點讓人生氣。

夏紀不停地將販售中的運動鞋裡面的緩衝材料抽掉。這是一雙厚底的黑色運動鞋，但只有鞋帶是紫色的。

「我打算買完運動鞋後去卡啦OK裡面練習吉他。奏為什麼在這裡呢？自己一個人出來買東西？」

「不，我跟梨梨花約好要一起出門玩的。不過她遲到了，所以我在打發時間」

「嘿誒，梨梨花是那個吹雙簧管的劍崎同學對吧？妳們倆感覺很要好呢」

「哎呀，我怎麼不知道學姊對我的交友關係這麼瞭解呢」

「不行嗎？」

「不，對此我感到無比地光榮喔」

對著用手遮住笑容的奏，夏紀用一個真是敗給妳的語氣說道「妳也是都沒什麼變呢」。

「話說回來。前輩，妳身上那T恤上面寫的文字有什麼樣的意涵在呢？」

「啥？」

「上面寫的是『我是愛情的送貨員』」

夏紀拉拉身上T恤的衣襬，張大眼睛盯著印在上面的英文。奏斜斜地抬起嘴角笑道。

「學姊的時尚品味還是老樣子呢」

「什麼意思啊」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唷」

對著吃吃竊笑的奏，夏紀找藉口般地說道「只要堂堂正正的就是時尚了」

「學姊認為什麼是愛呢？」

「怎麼突然這樣問」

「這在低音部內很流行呢。既哲學又高雅的問答」

「都是妳先開始挑起爭論的吧」

「不不不，我只是乘勢而為罷了。我性格溫厚，只能在旁邊看著大家」

「妳還真會瞎掰呢」

夏紀擺出一副敗給妳的樣子聳了聳肩，接著把腳放進運動鞋裡面。如同灰姑娘穿上玻璃鞋的時候一般，這雙鞋的尺寸恰到好處。

「那妳覺得愛是什麼呢」

「這個嘛……我覺得比較接近虛像或是幻覺等諸如此類的一種表現吧。實際上愛根本不存在呢。存在的只有人們擅自認為那就是愛的那份自大跟自我滿足而已」

「嗚哇，明明是自己提的問題卻講出這樣的話」

「學姊相信愛嗎？」

夏紀並沒有馬上回答奏的疑問。她從右邊開始脫去試穿的運動鞋。每次只要一有動作，頭髮馬尾的尖端就會跟著微微地搖擺。

「……嘛，我倒覺得，人要認為愛是存在的才會活得更輕鬆呢。如果一直抱著不愉快的心情看著這世界的話會蠻疲累的」

「令人意外的回答呢」

「難道不是這樣嗎？不論是夢想或是希望或是愛情或是未來，相信這些東西存在的人才比較適合當人類」

話音甫落，夏紀拎著試穿的運動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我拿這雙去結帳」，她如是說道。

閒得發慌的奏也豪沒來由地跟在她身後。

夏紀結帳的時候，奏正在滑著手機。一分鐘前，梨梨花傳了一個「我到購物中心了~！」的訊息過來。奏馬上就把自己的所在地傳給梨梨花。

「學姊，梨梨花好像到了。那我們就……」

「奏！抱歉久等啦」

「就在這裡分別吧」這句剛要說出口的語句，被出現在店門口的梨梨花給塞了回去。

一邊上上下下揮著手一邊走過來的她，注意到夏紀後就馬上停了下來。

「喔喔？這不是中川學姊嗎——」

對著尖聲發出天真無邪的喧鬧的梨梨花，夏紀從店員手上接過商品後回應道，「劍崎同學今天很有精神呢」

「那把吉他，好酷——！難道中川學姊，有在彈吉他嗎？」

「算有吧。現在正打算去卡啦OK練習一下呢……妳們要一起來嗎？」

「我要去——！」

「誒？」

奏從呆滯中回過神來的同時，梨梨花跟夏紀已經擅自地繼續對話下去了。難得建立好的計畫卻因為夏紀而白白浪費掉了。

「妳也要來對吧！」

夏紀背著吉他，回過頭來望向這邊。奏似乎沒有意識到自己內心的喜悅，而是故意擺出一個毫不在乎表情。

「妳要我一起去的話，我也是可以啦」。對這如此說道的奏，梨梨花笑道：「妳還真不坦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