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編 響け!ユーフォニアム~アンサンブルコンテスト~ 書き下ろし短編小説 - 久美子&麗奈「休日、愛らしい友人と」
《假日、和我那討喜的朋友》
「妳覺得愛是什麼呢?」
久美子這麼一問,麗奈將動著筷子的手給停了下來。
細細的麵條從那雙豔紅色筷子的尖端滑落,沉入清澈的湯底裡,金黃色的水面泛起一道道的波紋。
週日過午。社團活動少見地休息一天。雖然久美子和麗奈約好了要一起出去玩,不過可惜的是她們並沒有把想做的事情給確定下來。
她們在四条街道上慵懶地閒逛,談話中諸如「看起來很好吃」「進去看看?」「但是啊...」這類缺乏決定力的話語屢屢交織。
「總覺得,沒有想要吃定食的感覺呢。麗奈想馬上開始吃嗎?」
面對這個無意間丟出來的問題,麗奈沒有給予任何一句回應。久美子迅速地回過頭,發現麗奈在距離數公尺外的地方停了下來。看來久美子又在不經意間開始自言自語了起來。像是要遮掩那紅起來的臉一般,久美子一邊說著「我又一個人在講話了啦」一邊走向麗奈。
「久美子有去過這種店嗎?」
「這種店?」
久美子歪了歪頭,不太理解對方想要詢問的是什麼。
麗奈抬頭看著店外的隔板加上旗幟,一副怪緊張的樣子。
「這種拉麵店」
而她緊緊盯著的是街上常常會看到的那種有看板的拉麵店。一間販賣著清澈湯底和肥厚叉燒的全國連鎖拉麵店。
「有時候全家會一起去吃唷,很好吃呢」
「啊,原來如此。嗯」
這是一句蠻耐人尋味的回話。久美子把臉湊向麗奈。
「難道說麗奈妳,沒去過拉麵店?」
「…………沒去過有什麼問題嗎?」
沉默許久後麗奈如此答道。而她的口吻聽起來有點像在鬧彆扭。「沒有唷」,久美子一邊忍住上揚的嘴角,一邊拍拍她的肩膀。
「有興趣的話就進去吧」
「可以嗎?」
「麗奈想吃的東西,我也是蠻想吃的」
久美子瀟灑地踏進店裡,麗奈雖然還是那副正色凜然的表情,但卻不知道從哪邊散發出一股戰戰兢兢的氛圍,緊緊跟在久美子身後。
或許是已經過了中午時段的緣故吧,店內的熙熙攘攘逐漸平靜下來。久美子二人依循店員的帶領,肩並肩地坐在櫃檯座位一隅。
跟身穿休閒服的久美子有所不同,穿著設計高雅的連身裙的麗奈,顯得跟店裡的氛圍格格不入。即便周圍的顧客不時地偷偷把視線投了過來,本人對此卻毫不在意。此時的她正在認真地研究桌上的菜單。
「決定好要點什麼了嗎?」
「還沒。久美子呢?」
「我會點平常吃的那個喔」
「那我也點一樣的」
順應麗奈的話,久美子向櫃檯點了兩份拉麵。不到五分鐘的時間,拉麵就被送上了櫃檯。
中碗鹽味拉麵,配料是溏心蛋。雖然一般的中碗拉麵就已經會附上一顆蛋,但喜歡吃蛋的久美子每次都會再多點一顆。
「我開動了」,兩人合手說道。麗奈用筷子的尖端挑起麵條,毫無聲響地將麵條優雅地送進口中。久美子則在一旁吸著熱熱的麵。湯底有經過簡單的調味,喝起來相當圓潤。
一但食物被放在面前就會變得相當認真,兩人也默默地吃著拉麵。
由於垂下來的頭髮非常礙事,久美子就用原先套在手腕上的髮圈將頭髮綁了起來。麗奈則是把黑髮撩到耳朵後面。
吃到大約八成的時候,久美子像是要喘口氣一般把頭抬了起來。麗奈的碗中大約還殘留大約六成的拉麵。久美子一邊從水壺中倒出冷水,一邊說出那一個她突然間想到的話題。
「麗奈妳覺得,愛是什麼呢?」
這是一個最近在低音部成員之間流行的議題。事情的開端源自於綠輝發現了一份沉睡在樂器室裡,名為「愛的讚歌」的樂譜。這份樂譜是從香頌歌手愛迪.琵雅芙的名曲所改編而成,專門給吹奏樂所使用的,其舒適的節奏很適合拿來做基本練習。
每天都在彈奏這首曲子的綠輝,某天被求詢問道「學姊在彈奏這首曲子的時候是在思考著什麼事情呢?」。「愛唷!」綠輝馬上回答。在教室的其他成員們,則是對於這個回答是否能成為答案這件事,頭頂冒出了一個非常大的問號。一來二去,葉月跟奏就意氣揚揚地大肆發表著自己對於「愛,就是~~」的想法。雖然討論愈來愈無俚頭,但是這個議題仍然還是北宇治高中吹奏部低音部的成員們,會不時拿出來殺時間的一個話題。
對於久美子這個突如其來的提問,麗奈把正在動著筷子的手停了下來。她用著一副困惑的表情緊緊凝視著久美子的鼻子。
「……突然問這幹嘛?」
「沒有啦,最近低音部在流行這個啊。愛是什麼的議論」
「也就是說,妳們在偷懶的意思?」
「沒在偷懶沒在偷懶!當然,是在休息時間才討論的唷」
面對一臉驚慌的久美子,麗奈淺淺地微笑著說:「開玩笑的」。
「那對久美子來說愛是什麼呢?」
「誒,感覺有點害羞」
「會感到害羞的事情還要拿來問我嗎?」
「也不是這麼說的啦……嗯,我覺得愛這個東西不就是表示重視的意思嗎。不管是對人重視,還是對事物的重視之類的」
久美子用筷子將剩下的那一顆溏心蛋一分為二,蛋黃漸漸溶進金黃色的湯底裡。
麗奈用手撥了撥垂在肩上的頭髮。
「對我來說,愛是堅持的意思喔」
「堅持?」
「是的。就是那種意象。愛就是直言不諱、貫徹始終。」(註1)
「這感覺就是麗奈會給出的答案呢」
「是嗎?」
「嗯。」
久美子點點頭,把裹著蛋黃的麵條吸了起來。只見碗中僅剩下一點點食物,久美子就用雙手把碗捧起來喝湯。麗奈在一旁瞪大了眼睛。
「不會很重嗎?」
「雖然很重,但妳不會想要直接用碗吃拉麵嗎?總覺得這樣做的話,拉麵好像比較好吃呢。」
麗奈露出一副猶豫的表情比較著筷子跟碗,不久之後便開始模仿久美子。
一位美少女大口大口地吃著拉麵的光景,很顯然地充滿著違和感,但卻有一種莫名的爽快。
喝完湯的麗奈高雅地用手指擦了擦嘴角。
「這是我第一次這樣吃東西呢。我媽看到應該會罵我一頓吧」
「但妳還是嘗試了?」
「算是吧。這就是我個人對久美子的愛唷」
這句不經意的告白,筆直地貫穿久美子的內心。(註2)
面對著不自覺地讓溏心蛋從筷子上滑下來的久美子,麗奈揚起嘴角,露出一副好像是在說「得手了」的滿足表情。(註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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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的翻譯註解需要稍微解釋一下(個人理解僅供參考):
註1、2:原文為「真っ直ぐに貫く」。照字面上翻譯就是「直直地貫穿」。因為這兩邊所用來描述的主詞有點不一樣所以使用了不同層面的意涵。註1是在講「愛著什麼」這件事,因此會採用比較意象的概念,也就是對某件人事物的堅持與直率。(也跟麗奈的人設比較吻合)。註2是在講那句話,所以就是直接字面意義上的用法。
註3:原文是「麗奈はしてやったりと言わんばかりに口端を吊り上げた」。這句因為沒有相對應的中文所以有點難說明清楚,需要拆解一下。「してやったり」在不同的句子中會有不同的含意,但大概是在講說「事情按照自己的意思發展時的樣子」,近似英文的Gotcha。「言わんばかりに」是「好像是在說....一樣」「一副....的樣子」。簡單說就是麗奈又成功調戲久美子一次啦w